是個坑而我想會繼續坑下去。
是門鈴。
孩子蹦蹦跳著過去，”Coming－－”
然後打開是那個男人，理所當然的站在那裡，彷彿誰也沒有離開過誰。
”我口渴。”他勾勾手指讓我過去，給了我一個吻，抱起我的小孩，讓他俯在他胸口，如同他們本該一體。
我不知道應該先問哪一個問題。你好嗎？你來這裡幹什麼？你想要什麼？
很好、爛死了。看你、路過。你、一杯水。
其實我不很在意問題的答案，我只困惑。
”我不寫小說了，”這是他進來之後的第三句，進來時的第一句。
我只噢了一聲回答他，接著巴著他的肩膀尖叫。伴隨著他的低吼我的喘息，我的孩子在客廳看電視。
－是誰住在深海的大鳳梨裡－我原本嫌這東西吵，但現在我反倒很慶幸有這個節目。
然後他只拉了件D牌牛仔褲就出去，我聽見外頭兒童節目被切掉。那個男人把我的孩子抱進兒童房，然後把我按近深色床單裡衝撞。
Haru，他叫做Haru，春天的那個Haru，我叫他，哈魯講，用可愛的音調叫著，以前。
以前，我叫他哈魯。
現在我叫他H，因為單音聽不出情緒。
晨，Tommy爬進我的被窩，光裸的足跟H的抵在一起，”Get up,Daddy.”
"多睡一點也不會怎樣吧......."那個男人倒是難得的沒有起床氣和顏悅色的說話。
"Tommy聽不懂中文。"我揉揉眼睛，"他在這裡出生長大的。"
"叫他下去。"
"你才下去。"我回答，純粹只是不爽他頤指氣使宛如主人的模樣。
H最後抓抓頭髮，最後自己起來，抽起了菸，白霧瀰天。
一連串的動作迅速的連我都還來不及告訴他這裡禁煙，我已經不抽煙了，我戒掉了。
戒酒戒煙戒女人戒其他的什麼，我都戒掉了。
唯獨，就那一樣沒有而已。
那樣東西現在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抽煙，他丟在旁邊的襯衫上還有毒藥的味道。
Tommy捏著鼻子咳了聲，那個男人卻看起來毫無悔意。
那個男人從來就不曉得後悔是什麼，但我很清楚。
”我剩下半年－－”
他低沈的聲線變成了嗡嗡叫。
半年什麼，半年的，呼吸嗎？
還是愛－－
那我也剩下不多了。
”女人。”我喜歡這樣叫F，好像這樣她就是個平凡女人，但她不平凡。她晶亮的眼睛豐潤的唇貓一樣的墊步都在在叫囂著她不平凡。
”搞什麼－－”F跟他的貓在玩，張牙舞爪的小東西跟我不怎麼對盤。”除非你被強姦了不然不要叫我－－”
”我是啊。”坐下，我掏掏口袋，空的。嘖，該死的尼古丁貼片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不見，跟保險套一樣。
翻白眼，”誰運氣那麼不好選你？”
”他。”
F的眼睛水靈水靈的，像貓，危險的瞇起裡頭看的見震驚。”他跑到這裡來幹嘛？”
”我沒問。”
”我想也是。”
”Sade－－”她張口，沒有繼續說話。
”我知道。”擺擺手要她不必操心。
不，其實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再寫騙人的愛情小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染上了分享生活點滴的習慣。我不知道是應該要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再寫騙人的愛情小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染上了分享生活點滴的習慣。我不知道是應該要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
H是個人氣愛情小說家。他拿我的名字來寫小說，莎黛，一個沈溺在一段一段又一段畸戀裡的傢伙，我認為是種恭維。
曾經他是個人氣小說家，他寫的故事最後都是悲劇。
除了莎黛。
莎黛最後跟他的初戀情人在一起，住在紐約，有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偶爾跟附近酒吧女老闆抬槓閒聊。
我卻不是。
有著一段斷斷續續戀情的男人在星期四晚上無預警的出現在分手十年之後的你家門前，才不過第三句話就讓你熟悉的尖叫呻吟。同時你小孩還在看海綿寶寶，真夠衝突性。
然後你還跑去跟你的初戀情人吐苦水結果她只在意她的貓咪。
”女人，假如我小孩的媽媽是你就好了。”
”我不要幫你生孩子，種不好。”
”這是一種愛的表現。”
”Sade....”
”Hm？”
”如果你不走開我要怎麼想念你呢？”
我吃吃的笑了起來，這是F的溫柔。
其實我只是不想進去那個有他的地方。
半年，半年什麼，你想要施捨給我半年嗎？
我可以不要嗎？
我不要了，我不要。
一根煙少五分鐘。
第一夜，他一邊用舌頭捻熄菸蒂一邊翻覆，
身體以及我的世界。
我一直夢想著一整面的落地窗，往下看是索多瑪城的景況。
我現在在紐約，他們說是世界上最紙醉金迷的所在。
我說還好，我去過更接近地獄的地方，然那個地方對某個時候的我而言卻是天堂。
Tommy吵著要吃tiramisu，我說今天我不想弄。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我不禁覺得好笑。
''那我們今天就來慶祝沒什麼好慶祝吧！"H從臥室裡探頭出來，我以為他老早就走了。
Tommy歪著頭，"Could you teach me the language you're speaking?"
H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他了。''Then you tell me how to make your daddy happy."
我的孩子稚嫩的聲音，配上那個男人難得認真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配合著笑。
就像每個正常美國人，我有醫生。偶爾除了心理問題他也會照顧生理層面。
常常他關心的是生理部分。
他有全天下最澄澈的藍色隱形眼鏡鏡片。
我問過他為什麼明明眼珠子就已經是藍色了也沒近視卻還要戴隱形，他說他只是享受在一天結束以後從自己身上剝掉什麼東西的感受，他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每個禮拜二我固定會去看他，在運動結束之後。第一眼他看見我就說你心裡面有別人吧我說對然後他說那你身體裡面有別人嗎我說沒有接著他就問我診療室隔壁有床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反正他休息時間。
就是這樣我們開啟了互相剝削的日子。在陣陣白光之間我只慶幸某個H開頭發音都能瞬間轉成喘氣。
"你的魚快死光了。"
"我昨天在路邊撿到一支蜥蜴，放進去我想剛剛好。"我的醫生有詭異的嗜好，他喜歡隨便把活物帶回家豢養，然後遺忘。
我們都有病。與其說是心理診療還不如說是互相舔傷口。
所以我只是在等他什麼時候把我忘記。
我只是在等什麼時候能夠忘記。
我想要忘記。
我的醫生笑起來的側面跟那個男人很像。尤其是眼睛裡的光芒。
我的醫生，W，他有全天下最澄澈的藍色隱形眼鏡鏡片，還有藍眼睛。Harrison，燙金字體刻在他的名牌上，Ha，Ha，haru。
W，我的心理醫生，他跟我一樣心裡都有一個人，我們認識了八年十個月零三天，上了八年十個月零四天的床。
他說他的那個人叫做Sa，Sa，Samual。
我說我的是Ha，Ha，春天。
他當然不懂為什麼叫春天，這些盎格魯薩克遜人。
H的血有四分之一屬於大和民族，二分之一拉丁熱情，還有極少部分屬於我。
在我還是個年輕有為intern的時候，血庫不夠，他被送進來的時候奄奄一息，所有人裡頭只有我是Rh-，該死的救人是我的天職信念使然，我毫不猶豫就跟他進了開刀房，後來他蹦蹦跳了，我卻還在吊點滴。
十年前，我二十四歲，他十八。盡情揮霍的年歲。
他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們談戀愛。他說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我，除了血液之外，他要把我深植腦海。
隔天，他就跟女朋友訂了婚，最後一個知道的我的世界崩成一塊一塊。
然後是瘋狂無止盡的做愛。一個禮拜我們在床上生了根再一個禮拜他閃電結婚然後再一個禮拜就像上帝創世紀那麼短的時間他離婚。
然我並不覺得關係前進了多少。我們雖然過著半同居的生活，卻要互相配合，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等等的存在。
我問過H倘若可以重來他會如何。
H沒有回答，但我想重來。
我寧可跟高中時代那個僅偏好貓的女人在一起，也好過每分每秒都在猜誰的喜好。
可不管如何，我都覺得自己缺了一塊。
偶爾連呼吸也疼。
Tommy是個junkie的孩子。
那個女孩到後來才告訴我她一直都在用毒。但是她覺得她應該要把自己的什麼給傳下去，於是她在那半年硬是忍住沒碰。我其實應該第一眼就看出來的才對，她空洞的眼睛以及削瘦的身體。
從她白嫩的手看起來應該是個家世不錯的女孩，雖然我不曉得她最後去了哪裡。她說她想要瀟灑的離去，因為三角很難解。
她也不給我她的名字害我病歷很難key，後來我只寫了一個晶字，因為她亮晶晶的。
她說她跟她的男人做了最後一次愛，而她的男人打算去找他的愛人。
我說我的男人剛結婚，碰巧不是跟我。
她說她剛被拋棄。
噢。
纖細的手指抵住她的唇，我剛離婚。
噢。
－－然後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女孩出現在我的男人結婚前夜丟給我的婚禮邀請函上。
順利的我滑進去。同時我在她的眼睛裡看見我的男人，我知道她知道。
這會是我們的孩子吧，她說。
嗯。
然後相視笑了，她陪了我九個月。
接著離去。
我那個時候真的好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只屬於我的人。
別，別告訴我那些沒有誰會屬於誰的教條。我也從來不屬於誰，我只是會為了誰痛而已。我只是不小心把心掏出來，然後他不要了丟在地上踩，害我也裝不回去罷了。
我原本也不抽菸的。
也不曉得什麼失心瘋發作，我以為擁有相同的味道就能擁有。後來那個男人結婚的對象聞到煙味會過敏，他就只在我那裡抽了，雖然也只維持了一個禮拜，但是我的房間裡從此以後煙味就消不掉了。
然後在他不在的時候，我點燃便利商店買來的MARLBORO，自以為被溫柔圍繞。
我跟心理醫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笑到快要岔氣，他說我不介意一邊抽菸一邊上你。
我跟F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在替貓換貓砂，咳了一下因為貓毛。
我跟M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撥了兩下弦，他說噓我剛好想到一個很棒的調。
噢對了，M住在我家隔壁，玩吉他，偶爾接受某些樂團的外聘工作。其他時間他無所事事，不過倒不用為生活擔心，因為他爸寫了一首聖誕歌曲，每到聖誕節大街小巷都充滿了那幾個音符。
Tommy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找他一起過，他說不了那會讓他想起他老爸。Tommy傻傻的問他想起他爸比不好嗎？
他說他爸把他當成鋼琴，吊起來，打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音，伴隨著他娘的哭泣。
那首膾炙人口的聖誕歌就是在他住院半個月他媽脫水吊點滴之後寫成的，字、字、血、淚。
後來他鄰居一個大哥哥把他老爸打死了，吊在吊扇上，轉、轉、轉。
當然他沒有在Tommy面前說，他是沉默了很久在Tommy睡了以後才告訴我的。
會痛嗎我問他。
他說他其實忘了，不過他倒是一度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從身體上抽離然後看著他老爸汗流浹背，十分辛苦的模樣。
W說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幫你舔遍傷口。
M說不了他很直。
W喜歡調戲M。而且樂此不疲。
Sam，你讓開我的貓要過，F在旁邊打毛線，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我的醫生立馬就把M攔腰抱了起來。
Samual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這樣帶著你進房間有多好，W說。
F在旁邊只冷冷勾了兩度，他已經這樣帶著我進過房間了。
然後看見我的醫生眼睛裡頭亮光暗了一些，我沒來由的只覺得心疼。
因為一樣的光。
管他出現在誰的身上，對吧。
對吧－－
對著鏡子，我突然想到Samual的媽媽是個古典中國女人。
啊，我的黑頭髮，還有微微上揚的鳳眼。
啊。
後來M告訴我W從小就住在他家隔壁。
－－我殺了人。
－－我也是。
走進診療室，我劈頭就說。
我現在在紐約，他們說是世界上最紙醉金迷的所在。
我說還好，我去過更接近地獄的地方，然那個地方對某個時候的我而言卻是天堂。
Tommy吵著要吃tiramisu，我說今天我不想弄。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我不禁覺得好笑。
''那我們今天就來慶祝沒什麼好慶祝吧！"H從臥室裡探頭出來，我以為他老早就走了。
Tommy歪著頭，"Could you teach me the language you're speaking?"
H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他了。''Then you tell me how to make your daddy happy."
我的孩子稚嫩的聲音，配上那個男人難得認真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配合著笑。
就像每個正常美國人，我有醫生。偶爾除了心理問題他也會照顧生理層面。
常常他關心的是生理部分。
他有全天下最澄澈的藍色隱形眼鏡鏡片。
我問過他為什麼明明眼珠子就已經是藍色了也沒近視卻還要戴隱形，他說他只是享受在一天結束以後從自己身上剝掉什麼東西的感受，他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每個禮拜二我固定會去看他，在運動結束之後。第一眼他看見我就說你心裡面有別人吧我說對然後他說那你身體裡面有別人嗎我說沒有接著他就問我診療室隔壁有床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反正他休息時間。
就是這樣我們開啟了互相剝削的日子。在陣陣白光之間我只慶幸某個H開頭發音都能瞬間轉成喘氣。
"你的魚快死光了。"
"我昨天在路邊撿到一支蜥蜴，放進去我想剛剛好。"我的醫生有詭異的嗜好，他喜歡隨便把活物帶回家豢養，然後遺忘。
我們都有病。與其說是心理診療還不如說是互相舔傷口。
所以我只是在等他什麼時候把我忘記。
我只是在等什麼時候能夠忘記。
我想要忘記。
我的醫生笑起來的側面跟那個男人很像。尤其是眼睛裡的光芒。
我的醫生，W，他有全天下最澄澈的藍色隱形眼鏡鏡片，還有藍眼睛。Harrison，燙金字體刻在他的名牌上，Ha，Ha，haru。
W，我的心理醫生，他跟我一樣心裡都有一個人，我們認識了八年十個月零三天，上了八年十個月零四天的床。
他說他的那個人叫做Sa，Sa，Samual。
我說我的是Ha，Ha，春天。
他當然不懂為什麼叫春天，這些盎格魯薩克遜人。
H的血有四分之一屬於大和民族，二分之一拉丁熱情，還有極少部分屬於我。
在我還是個年輕有為intern的時候，血庫不夠，他被送進來的時候奄奄一息，所有人裡頭只有我是Rh-，該死的救人是我的天職信念使然，我毫不猶豫就跟他進了開刀房，後來他蹦蹦跳了，我卻還在吊點滴。
十年前，我二十四歲，他十八。盡情揮霍的年歲。
他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們談戀愛。他說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我，除了血液之外，他要把我深植腦海。
隔天，他就跟女朋友訂了婚，最後一個知道的我的世界崩成一塊一塊。
然後是瘋狂無止盡的做愛。一個禮拜我們在床上生了根再一個禮拜他閃電結婚然後再一個禮拜就像上帝創世紀那麼短的時間他離婚。
然我並不覺得關係前進了多少。我們雖然過著半同居的生活，卻要互相配合，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等等的存在。
我問過H倘若可以重來他會如何。
H沒有回答，但我想重來。
我寧可跟高中時代那個僅偏好貓的女人在一起，也好過每分每秒都在猜誰的喜好。
可不管如何，我都覺得自己缺了一塊。
偶爾連呼吸也疼。
Tommy是個junkie的孩子。
那個女孩到後來才告訴我她一直都在用毒。但是她覺得她應該要把自己的什麼給傳下去，於是她在那半年硬是忍住沒碰。我其實應該第一眼就看出來的才對，她空洞的眼睛以及削瘦的身體。
從她白嫩的手看起來應該是個家世不錯的女孩，雖然我不曉得她最後去了哪裡。她說她想要瀟灑的離去，因為三角很難解。
她也不給我她的名字害我病歷很難key，後來我只寫了一個晶字，因為她亮晶晶的。
她說她跟她的男人做了最後一次愛，而她的男人打算去找他的愛人。
我說我的男人剛結婚，碰巧不是跟我。
她說她剛被拋棄。
噢。
纖細的手指抵住她的唇，我剛離婚。
噢。
－－然後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女孩出現在我的男人結婚前夜丟給我的婚禮邀請函上。
順利的我滑進去。同時我在她的眼睛裡看見我的男人，我知道她知道。
這會是我們的孩子吧，她說。
嗯。
然後相視笑了，她陪了我九個月。
接著離去。
我那個時候真的好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只屬於我的人。
別，別告訴我那些沒有誰會屬於誰的教條。我也從來不屬於誰，我只是會為了誰痛而已。我只是不小心把心掏出來，然後他不要了丟在地上踩，害我也裝不回去罷了。
我原本也不抽菸的。
也不曉得什麼失心瘋發作，我以為擁有相同的味道就能擁有。後來那個男人結婚的對象聞到煙味會過敏，他就只在我那裡抽了，雖然也只維持了一個禮拜，但是我的房間裡從此以後煙味就消不掉了。
然後在他不在的時候，我點燃便利商店買來的MARLBORO，自以為被溫柔圍繞。
我跟心理醫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笑到快要岔氣，他說我不介意一邊抽菸一邊上你。
我跟F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在替貓換貓砂，咳了一下因為貓毛。
我跟M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撥了兩下弦，他說噓我剛好想到一個很棒的調。
噢對了，M住在我家隔壁，玩吉他，偶爾接受某些樂團的外聘工作。其他時間他無所事事，不過倒不用為生活擔心，因為他爸寫了一首聖誕歌曲，每到聖誕節大街小巷都充滿了那幾個音符。
Tommy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找他一起過，他說不了那會讓他想起他老爸。Tommy傻傻的問他想起他爸比不好嗎？
他說他爸把他當成鋼琴，吊起來，打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音，伴隨著他娘的哭泣。
那首膾炙人口的聖誕歌就是在他住院半個月他媽脫水吊點滴之後寫成的，字、字、血、淚。
後來他鄰居一個大哥哥把他老爸打死了，吊在吊扇上，轉、轉、轉。
當然他沒有在Tommy面前說，他是沉默了很久在Tommy睡了以後才告訴我的。
會痛嗎我問他。
他說他其實忘了，不過他倒是一度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從身體上抽離然後看著他老爸汗流浹背，十分辛苦的模樣。
W說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幫你舔遍傷口。
M說不了他很直。
W喜歡調戲M。而且樂此不疲。
Sam，你讓開我的貓要過，F在旁邊打毛線，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我的醫生立馬就把M攔腰抱了起來。
Samual如果有一天我可以這樣帶著你進房間有多好，W說。
F在旁邊只冷冷勾了兩度，他已經這樣帶著我進過房間了。
然後看見我的醫生眼睛裡頭亮光暗了一些，我沒來由的只覺得心疼。
因為一樣的光。
管他出現在誰的身上，對吧。
對吧－－
對著鏡子，我突然想到Samual的媽媽是個古典中國女人。
啊，我的黑頭髮，還有微微上揚的鳳眼。
啊。
後來M告訴我W從小就住在他家隔壁。
－－我殺了人。
－－我也是。
走進診療室，我劈頭就說。
我在F的店裡。
欸你為什麼不開寵物店，反正你也不屑招呼客人。
你當我很閒是嗎？她淡淡的回我一句。沒有人會去只有貓的店，可我不想養其他低等動物。
那不泡咖啡的咖啡店又怎麼一回事？
我、開、心。
清脆的鈴鐺跟門片碰撞。
「我到處找你－－」，我不用回頭，從頻率就能判斷。
「你也只是從上面下來吧。」F的眼神從左邊飄到右邊，皺皺鼻子，「Allure Homme.」。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F當過調香師？
所以H喜歡那些噴香水的，然後過來找我。
以示考驗。
這點倒是沒變。對啊他一直沒變的。
微側著頭，我窩進W的頸窩。
「你不必看診嗎？」
「我寧願看你。」
「Platinum Egoiste，你記住了。」「好。」
「我聽Sade說過你，你是－－」W把眼睛瞇起來，裝做一副努力想的樣子。「H──不──Edwin吧？」
H的笑容歪了一下，「以一個外國人來講你中文講的不錯。」
「噢這當然，這是我愛的人說的語言。」
我輕輕笑了，當然是他愛的人啊。
H看看我，然後掉頭就走。
輕輕的，我把嘴角微微上揚。
「好感人的告白。」我聳聳肩，繼續倚著W。
M坐在角落，腿上有一隻貓。
還有一把吉他，百般無聊的彈著單音。
「你的也不差。」
「啊？」正對著門口的監視器螢幕，我裝傻。
「Tommy的爸爸。」
「是我啊。」
「鼻樑很像。」
「我沒有很注意。」
他勾勾手指讓我過去，給了我一個吻，抱起我的小孩，讓他俯在他胸口，如同他們本該一體。
欸你為什麼不開寵物店，反正你也不屑招呼客人。
你當我很閒是嗎？她淡淡的回我一句。沒有人會去只有貓的店，可我不想養其他低等動物。
那不泡咖啡的咖啡店又怎麼一回事？
我、開、心。
清脆的鈴鐺跟門片碰撞。
「我到處找你－－」，我不用回頭，從頻率就能判斷。
「你也只是從上面下來吧。」F的眼神從左邊飄到右邊，皺皺鼻子，「Allure Homme.」。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F當過調香師？
所以H喜歡那些噴香水的，然後過來找我。
以示考驗。
這點倒是沒變。對啊他一直沒變的。
微側著頭，我窩進W的頸窩。
「你不必看診嗎？」
「我寧願看你。」
「Platinum Egoiste，你記住了。」「好。」
「我聽Sade說過你，你是－－」W把眼睛瞇起來，裝做一副努力想的樣子。「H──不──Edwin吧？」
H的笑容歪了一下，「以一個外國人來講你中文講的不錯。」
「噢這當然，這是我愛的人說的語言。」
我輕輕笑了，當然是他愛的人啊。
H看看我，然後掉頭就走。
輕輕的，我把嘴角微微上揚。
「好感人的告白。」我聳聳肩，繼續倚著W。
M坐在角落，腿上有一隻貓。
還有一把吉他，百般無聊的彈著單音。
「你的也不差。」
「啊？」正對著門口的監視器螢幕，我裝傻。
「Tommy的爸爸。」
「是我啊。」
「鼻樑很像。」
「我沒有很注意。」
他勾勾手指讓我過去，給了我一個吻，抱起我的小孩，讓他俯在他胸口，如同他們本該一體。
面向大海，我朝F告解，天真的以為從此就擁有春暖花開。
我記得那時候的每一口呼吸。
手裡摟著一隻貓，她給她取名叫普琳絲，是隻母貓。王子，F把她的王子摟在懷裡。
「我跟男人上過床了。」
「我也有啊。」
F連頭都不抬一下。
我就這樣從櫃子裡走出來了。
「......對不起。」
「我的貓餓了。」她沒看我。「吃飯，走。」
「是他嗎？」我們隨便就坐在樹下的板凳上。
「......你怎麼知道？」
「眼神。」
「不過，我排不進他的順位表裡吧。」儘管加了個語助詞，不過我用了肯定語氣。
F從不給我鼓勵，也不會說些安慰的話語，她只是待著，我也搞不清楚她有沒有聽見。
但是她一直待著。
「喂？」不認識的號碼，我有些奇妙的預感。
「你過來。」他煙抽的兇，聲音沙啞。
「啊？」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我幾乎可以看見他眉間的折痕。
「那個.....我在海邊耶。」
「別動。」
他掛了電話。海浪聲，我聽見，跟我的心跳搭配在一起。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一陣一陣的，我覺得自己被捲進大浪裡，逐流。
他的重型機車在我面前兩步停下，拋給我一個安全帽。「上來－－」
「可是我女朋友－－」
他看著我，突然不說話了。然後，盯著F玩貓的樣子。把我的下巴扳過去，啃、咬。
他要我攬著他的腰，加足馬力，風大的讓人睜不開眼。
我後來也分不清楚了，究竟他騎那麽快是要追逐風，還是太陽？
不過我曉得我那個時候一心只想要留住春天。
「說完了。」
「說完啦？」
「嗯。」
「那你覺得－－」「不要用鸚鵡學派來唬我。」
W笑了下。
「你看到這張圖片，你會想到誰？」他隨便從紙卡裡抽了一張。
「如果我說是你你信不信。」
「不信。」
不，那不是隨便一張紙卡，那是一張眼睛裡有映像的照片。
「......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
「什麼？」
W搖搖頭。
但其實我早就聽見了。
有些時候，只有愛是不夠的。
M的臉被彈斷的弦劃傷。
F隨便丟了藥膏給他。
我的心理醫生看著M對著鏡子抹藥。
而我看著監視器的螢幕，裝傻。好像他也能看見我，門口。
有些時候，只有愛是不夠的。
我記得那時候的每一口呼吸。
手裡摟著一隻貓，她給她取名叫普琳絲，是隻母貓。王子，F把她的王子摟在懷裡。
「我跟男人上過床了。」
「我也有啊。」
F連頭都不抬一下。
我就這樣從櫃子裡走出來了。
「......對不起。」
「我的貓餓了。」她沒看我。「吃飯，走。」
「是他嗎？」我們隨便就坐在樹下的板凳上。
「......你怎麼知道？」
「眼神。」
「不過，我排不進他的順位表裡吧。」儘管加了個語助詞，不過我用了肯定語氣。
F從不給我鼓勵，也不會說些安慰的話語，她只是待著，我也搞不清楚她有沒有聽見。
但是她一直待著。
「喂？」不認識的號碼，我有些奇妙的預感。
「你過來。」他煙抽的兇，聲音沙啞。
「啊？」
「我現在在你家樓下。」我幾乎可以看見他眉間的折痕。
「那個.....我在海邊耶。」
「別動。」
他掛了電話。海浪聲，我聽見，跟我的心跳搭配在一起。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一陣一陣的，我覺得自己被捲進大浪裡，逐流。
他的重型機車在我面前兩步停下，拋給我一個安全帽。「上來－－」
「可是我女朋友－－」
他看著我，突然不說話了。然後，盯著F玩貓的樣子。把我的下巴扳過去，啃、咬。
他要我攬著他的腰，加足馬力，風大的讓人睜不開眼。
我後來也分不清楚了，究竟他騎那麽快是要追逐風，還是太陽？
不過我曉得我那個時候一心只想要留住春天。
「說完了。」
「說完啦？」
「嗯。」
「那你覺得－－」「不要用鸚鵡學派來唬我。」
W笑了下。
「你看到這張圖片，你會想到誰？」他隨便從紙卡裡抽了一張。
「如果我說是你你信不信。」
「不信。」
不，那不是隨便一張紙卡，那是一張眼睛裡有映像的照片。
「......Sometimes love just ain’t enough.」
「什麼？」
W搖搖頭。
但其實我早就聽見了。
有些時候，只有愛是不夠的。
M的臉被彈斷的弦劃傷。
F隨便丟了藥膏給他。
我的心理醫生看著M對著鏡子抹藥。
而我看著監視器的螢幕，裝傻。好像他也能看見我，門口。
有些時候，只有愛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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