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20 seconds since I left you,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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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 Household--Korean Baby衍生。
原作者:Orange




plz don't hate me la.




1.
他自己是沒有小時候照片的人,連吃都吃不飽了還能要求什麼照片?只有在孤兒院跟七炫一起拍的那張檔案照。



而他看過幾張佑赫小時候的照片,但也就那幾張。
三歲以前被他美麗的母親抱著,五歲以前有他漂亮的姐姐牽著,然後,就像消失了一樣。消失在厚厚的相冊裡,消失在父親的心裡。他原本以為大戶人家每天都能夠替孩子們拍照呀紀錄成長幹嘛的,但之後才明白原來天天合照是有愛的時候的專利。

他把佑赫被他的小姐姐牽著的照片放在書房的櫃上。想看的時候隨時能夠看到,怎麼從前都沒跟他求張合照呢?倒是被他照了一疊難堪的照片啊。

不過,他還真懷疑相機能夠留住任何一點張佑赫的溫暖。
Tony縮進椅子裡,手臂環著自己。





2.
他曾經問過了在元要不要搬回府邸,在元說他跟七炫兩個人慣了,挺自在的,還打算去國外旅遊逍遙一陣子。但偶爾他們還是會回來吃個晚飯,七炫總堅持要讓兔兔在餐桌上有個位子,他們都由著他。

隨便了,還堅持什麼呢。



3.
他看著在元哄七炫吃紅蘿蔔,覺得那兩兄弟要是拗起來還真像。一樣白白的皮膚挺挺的鼻子,只是在元的眼睛像媽媽,佑赫的眼睛像他自己。
七炫苦著臉嘗了一口。

而他只沒來由的覺得有些鼻酸。


4.
"你不恨我嗎?"在元往機場去那天他問了。
"你哥都不恨你了我恨什麼?"Tony用另外一個問題回答。
"我哥啊,呵呵。"在元垂眼,又抬起頭像是要說什麼,看到Tony的眼神,然後打住。
於是他們沉默。

"我們走了。"在元一邊提醒七炫小心階梯一邊回身過來跟他說話。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吃飽撐著剛好散步。"他擺擺手,倒是瀟灑。而七炫扯著他的大兔兔,走起來可笑可笑的。

緩緩的,腿上又熱辣辣的疼了起來。

5.

但那疼痛是假的,他的腿早好了。
只是有些想念罷了。




6.
凌晨,他一直睡不太著,淺眠。
手機響了,是Hyson。"找到了--"Tony險些把手機摔到地上。"在Korean Baby."
"Korean Baby啊--真巧。"

Hyson把牛皮紙袋給他,Tony面無表情,手卻微微顫抖著。相片裡頭的男孩,他不會認錯的,像極了佑赫小時候。

"那,文小姐呢?"
"難產。文家之後失勢,這小孩就去了Korean Baby。"
他反覆的在心裡咀嚼著這個名字。"幸好他捐了錢重建孤兒院不是麼?"
"......"Hyson沒有回答。


天亮。
"走吧,該出門了。"他穿上件略顯寬大的黑色風衣,有時候還聞得到細微的薄荷菸草味,但那可能和他腿上的疼一樣,都是幻覺。



7.
"黎,對不起。我遲到了。"


黎愣愣的望著他,"我以為是--"
"穿上風衣還真有點像噢?"Tony扯了個笑。"大概戴墨鏡穿黑大衣的人都長的一樣吧。"
黎欲言,又止。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同一個毛病,講話都講一半的。"Tony偏頭跟Hyson說,笑著,後者同樣沉默。


"我帶了一些東西要給孩子們。"Tony朝身後的手下示意,數分鐘以後他們搬進幾十個禮物盒。
"是禮物!"原本噤聲交頭接耳的院童都興奮起來,在黎的旁邊圍了一圈。
"勝浩,不用這樣的--"
"老師,這些是給我們的嗎?"一個目測約十二三歲的女童帶頭問了。
"聖誕快樂。"Tony開口,"一人挑一個吧。"

"快跟Tony叔叔說謝謝--"不及婉拒,黎只能要求院童們跟Tony道謝。
"謝謝Tony叔叔!"孩子們齊聲說。

"我以為聖誕老人都胖胖的!"小孩七嘴八舌的挑選著喜愛的禮物包裝。
"Lori我要那個藍色車車啦!--"



然後他一眼就看見了孤兒院立起的聖誕樹旁的那個男孩。沒有跟其他孩子一樣一擁而上,只是靜靜的坐在樹底下。哎呀,要是跟他爸一樣個性扭曲就不好了,Tony想。於是他走上前去,在孩子面前蹲下,正視著他的眼睛。
"你好,我是Tony,你呢。"男孩跟他對眼,呆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從肩背的小包包裡拿出耳機塞在耳朵裡。

"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稚嫩的童聲,發出來的音有點特異。原來那不是耳機,是孩童用的助聽器。

Tony看著眼前這個男孩,不禁覺得心疼了起來。

"你好,我是Tony,你叫甚麼名字呢?"

"我聽不到,很討人厭喔,你可以選那邊更活潑的小孩的。"男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這麼回話。

"沒有小孩會討人厭的。"Tony跟著在地板上坐下。聽見身後的手下不敢置信的抽氣,也是難為他們,他們應該沒看過除了Hyson之外的生人能在自己身旁這麼久而毫髮無傷。"我可以叫你Sammy嗎,Samuel?"

"你知道我的名字呀?"Samuel的眼底第一次出現了屬於他年紀的精光,臉上終於顯露出了一絲孩童的光彩。
"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喔,我還知道你喜歡小狗狗。"Tony朝他笑,摸摸他的頭。
"對啊,我最喜歡小狗狗了!"Samuel把他的臘腸狗形狀小肩包秀給Tony看,"他是Bobo!"

"你好,Bobo。"Tony順便跟那個布包打了招呼,然後重新看進男孩的眼裡。"Sammy,你想跟我一起住嗎?"
男孩一下子變臉了,"我覺得你最後還是會把我送回這裡。"
Tony伸出了手,要跟他打勾勾。"打勾勾,我如果欺負你了我就是小狗。"
Sammy愣了一下,然後怯生生的伸出小手指。




"黎。"Tony喚她過來。"我需要填什麼文件嗎?"
"啊,都在院長室,你跟我過來吧。"

"等我一下,我去寫點東西。"Tony又蹲下身跟Sammy說話。
"嗯。"Sammy點點頭。




"為什麼--"黎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一時之間想問的問題太多能得到的答案太少,以至於她只能開口問個為什麼。
"為什麼遲到,為什麼帶禮物,還是為什麼要挑Sammy?"
黎愣了下。
"Sammy是他的兒子。"
"噢。"


8.
"好久沒說這麼多話了。"Tony朝她吐舌。
而她只覺得籠罩在他周圍的哀傷更加濃重。

9.

他朝男孩伸出手,小小的手暖暖的,牽著。

10.

"你家好大。"Sammy下了車,站在大門口。
"那邊是車庫,住的地方在這裡。"Tony牽著男孩的手,Sammy驚訝的口都變成了O型。

"這是你房間。"Tony推開門,有個小小的床,一面淺綠色的牆,水藍色的床單,和一個太陽造型的小燈。兒童書架上擺了幾本故事書,小王子那類的。
Sammy眨眨眼睛,"好像在作夢喔,我有自己的房間耶。"男孩揚起臉咧開嘴笑。

Tony想揉揉他的頭,但最後還是沒伸出手,"我的房間在對面。"
男孩了解似的點頭。


11.
Tony看著庭院裡跟大狗玩得不亦樂乎,還在地上打滾的Sammy。

"Hyson。"
"是。"
"派人去......文小姐的墳上送花吧。"謝謝她最後還是生下了Sammy,無論是由於恨還是其他原因。

張佑赫一直是個讓人怎麼也放不下的傢伙。


"好的。"Hyson看著眼前的這個Wild House冷漠的新主人,實在無法跟曾經的那個他聯想在一起。
他見過Tony在第一次殺人以後渾身是血的躲在角落大嘔,也看過他後來神準的槍法讓人乾淨的一槍斃命,看過他流的眼淚,和別人哀求他時的聲淚俱下。從他的哀傷,到他的漠然。

只有偶爾面對那孩子時候的眼神,和從前相似。



Tony無意識的摸著拆下來的戒形耳釘。
直盯著Sammy臉上的笑。

佑赫也曾經這麼開朗的笑過嗎?




......下雨了。
一旁的手下還來不及替他撐傘,他便走進雨裡,用外套替Sammy遮雨。




幸好下雨了,他抹抹臉。



13.

大雨之後卻不一定會有彩虹。


14.

而Seoul總是積雪。

15.
春雷。
一百多個日子又過去了。

Tony發覺Samuel怕打雷,每次天被閃電劃亮的時候他就會全身僵直起來,然後摀住耳朵。雷打了整整一日,Samuel就拖著大Bobo(跨年帶給他的黃金獵犬)跟小Bobo(他的臘腸狗布包)縮了一天。


轟隆--這雷打的連大人都受不了啊。
早春的夜裡還是頂冷,他披上外套,決定去Sammy房裡看看。
他發現Hyson倚在門邊,"怎麼不睡?"他問,老早不需要Hyson守夜了,他的槍好好的藏在隨手可及的地方。"不是說過不用這樣了。"

"我睡得少--"然後Hyson好死不死的打了個呵欠,惹得Tony笑了出聲。

"明天還有事要忙,我可不希望你給我丟臉。"前一秒還輕笑著的Tony馬上轉換成冷淡的語調,好像在揣摩著誰。
"呃,很抱歉。"連Hyson一瞬間都以為下指令的是那個男人。


然後他放輕腳步,推開房門,卻發現男孩在黑夜裡睜著大眼縮在床上。閃電又一次照亮了夜空,Sammy下意識的僵直著。
"來我房間睡吧。"Tony說。
男孩只是一臉茫然的仰頭看他。啊,都忘了,Sammy晚上睡覺是不戴助聽器的。於是Tony伸手一把就把男孩抱了起來,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可憐哪,孩子被嚇得都冷冰冰的。


這夜起Tony睡覺不再鎖門,畢竟接下來就是雷陣雨的日子。
如果又怕了,至少不用可憐兮兮的一個人。

16.

但他又在枕頭底放了把利可斷紙的小刀。

17.

這次和Dragon的合作,對口是Hugh。Hugh老遠看到他,"Angel!"Hugh張開雙臂要擁抱他,而Tony依舊不著痕跡的避開。前者無奈的笑笑,只好伸出手跟他握手。"好久不見。"
"教父還好嗎?"
"我老爸他好的很。"Hugh在Tony迅速的把手從自己掌裡抽離之後先愣了一下,"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呢,老在那嚷嚷說他七十歲生日你怎麼沒出現什麼的,好歹我這兒子也替他賺了一大票當生日禮。"
Hugh想了數秒決定還是不要說出他原本預想的台詞。Angel的耳飾閃著銀光,十分刺目。



手機響了,看了一眼顯示名稱。"哎呀,是不得不接的電話呢。"Hugh略帶歉意的說,然後接起了手機。"找我?什麼?Vera Wang沒空?"接著走開到一旁去,從他的表情研判談話內容應該不甚開心。



收線,Hugh踱了回來。"婚紗搞不定,女人真麻煩。"Hugh故作瀟灑的聳聳肩,以為能從Tony的表情上讀到一絲其他的情緒。--如果能有一丁點感情分給他的話,即使對象是國務卿的美麗女兒他也能夠毀約--

"要結婚啦,恭喜。"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答案。
"在亞洲談完一些合作案之後就回去,年底有空來參加吧。"雖是這樣邀約,但他實在不希望他來,暗自想要Tony拒絕。

"Wild House的運作還不大穩定,再說吧。"Tony有禮的婉拒。"那位小姐真是有福氣。"
Hugh笑出聲,"好說好說。"

18.

往東京的飛機上,Hugh突然想到在Angel脫離之前那夜。


告白失敗以後,Hugh漸漸從各方(多半是Hyson)得知了Angel跟那個人之間的故事。"這次失戀可失得慘了。"他參雜著各式烈酒的聲音裡,有些苦澀。




孩提時代的他曾經聽家庭教師說了溫莎公爵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故事,當時不知天高地厚的說他能夠兩得意。但慢慢長大了才知道原來純粹相愛不一定能解決問題,遑論單戀。




他召來空姐,請她把玻璃杯斟滿。


19.

Tony審著Wild House這個月的報表。
皺眉,撥了幾通電話。



然後伸個懶腰,去給Sammy的小床前說昨天沒講完的貝武夫。

20.

Hugh說他在回美國以前要在Seoul跟Tony還要Hyson辦個單身派對。步出機場,上車之前Hugh聽見了怪異的聲響,但因為他快遲到了便沒有多加在意。

--遙在華盛頓的Blair小姐再等不到她瀟灑倜儻的未婚夫。

Hugh,那個金髮碧眼老是爽朗笑著如神話中的太陽神的Hugh,在進Seoul的公路上化成了一團火光。

21.

教父比Tony離開美國時好像要再蒼老了十數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Angel,幹我們這行的,凡事都要小心。"教父拍拍他的肩,聲線裡卻有些隱藏不了的疲憊。
擁有王國,卻失去了繼承人的老國王,如神話裡孤獨的天父奧汀。

22.

"先生,行行好吧--"路旁的乞丐看見有人從大樓的旋轉門出來便迎了過來,他有著與一般叫化子渙散呆滯不同的銳利眼神。Hyson注意到了他口袋口不尋常的銀光,正要上前制止。


Tony卻早掏出了槍,"說吧,誰讓你來的,我考慮留你一命。"


那個乞丐見事跡敗露,一咬牙,咬碎了他含在舌下的膠囊。
"是個死士啊......"Tony站在還有餘溫的屍體旁邊,把屍體踢翻了過來,"查查這傢伙背後是什麼角色......"。



直覺告訴他,即將有場硬仗要打。


23.

"Sammy很乖,可是太乖了,而且好像還不太能適應團體生活。"Tony和Sammy在Dr.Matthews的診間裡,Sammy趴在木地板上畫畫。"......這麼說好像有點怪,但要不要讓他先去幼稚園裡試試看呢?"


Tony看著Sammy替他的畫上色,跟他曾經照料過的孩子們不同,Sammy總挑蠟筆盒裡,最少人用,最長的那幾支,通常是黑色白色灰色老鼠色,以至於他的畫都灰灰暗暗的。


於是他在回程的路上便要秘書找來離家最近的幼稚園的資料,包含各式細節老師的背景經營者的來頭為何,總之不少於要收購別人的公司之前所做的調查。

畢竟時值草木皆兵,得多加小心。



24.
張家一家人的晚餐。
雖然說是張家一家人,但餐桌上沒一個姓張的。還有兩個人跟了他姓,Sammy跟七炫。


在元看著Tony替Sammy把盤子裡的肉塊又切小了點。
他打從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個小男孩,長得還真像他印象中的張佑赫。只是當佑赫長這麼大的時候,總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元元,"旁邊的七炫扯了他的衣角"我不喜歡吃豆豆。"七炫把綠色的蔬菜都叫作豆豆。
"那你餵我吃吧。"
於是七炫傻笑著叉起青花菜到他嘴邊。


李在元決定不告訴Tony他們回韓國那天的事,他不知道面前的那個人能夠承受幾次絕望。


25.

Sammy跟七炫鬧在一起。後者拿著畫筆想在牆上畫畫,Sammy想拉住他但七炫畢竟還是成年人,Sammy被逼急了便向Tony和在元處投來求救的眼神。

"七炫,畫兔兔吧。"李在元似乎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勵著。安七炫也像得到靈感似的在牆上畫了幾個扭曲的圓圈圈,一邊拍手大叫大笑。
Sammy跑了過來,"畫啊,沒關係的,再刷油漆就好。"Tony看得出這孩子明明也想畫,但就是不曉得在害怕什麼。"沒關係的。"Tony摸摸男孩的肩膀。

得到了許可,Sammy小跑步過去,用藍色的顏料在牆上畫了個色塊。
Tony跟了過去,"這是什麼?"

Sammy的臉看起來異常認真,"是海喔!"
"你喜歡海啊?"Tony問。

"故事裡面都說海是這樣的。"

26.



"......要是我有先跟那對夫婦面談過就好了......"黎十分自責。


Tony後來才從黎那裡知道,Sammy只因為在窗邊畫了隻小鳥,被喜怒無常的領養人打了一頓,然後送回Korean Baby。

27.

"改天我們去看海吧。"
說完了海格力士的故事,他對Sammy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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